被雪水划过的玻璃,时而朦胧,时而明显
当面的谁人人随之时远时近,就像你找她谈天,但她还在放不发端里的处事一律
在秋的灿烂里几分寒意,恰如这尘世
我不领会一部分要还好吗的宏大,本领在这薄凉尘世升起本质的喧闹?还想走在蛮荒之地而步步生花,却在遽然一回顾的省悟里,瞥见本人流过的路,在死后一寸一寸地坍塌
心中考虑千千般,尽数赋纸端
大普遍功夫,仍旧抄写更能表白一部分的情绪
很多时候,我也划破接近正午的温暖柔性的冬日阳光去孟家馆子
雾霭已经消失,噩梦已经消失,街道、汽车和行人的脸明晃晃的,对岸远山的积雪也明晃晃的
那样的时候,孟家馆子总是客满为患,我蹲在木窗外的街头候着轮子,看着幽深的堂屋里杯酬交错
一绺阳光穿透淡蓝的玻璃瓦落在老板的秃头上
顾客络绎不绝
我到馆子里转了一圈,依旧没有空缺的席位
去切凉菜的案前与老板寒暄,却注意到了老板白亮的刀、心不在焉的应酬和牛肚牛头皮牛筋牛海底塑料一般的质感
候到一个临窗的席位,要了菜要了酒,把身体安顿在阳光里,吃喝便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了——望着吃饱喝足的客人腆着肚子离去,望着兜着食欲的人欢天喜地进来——熟悉的地方官和美女与我点头微笑,让我至始至终错觉是在赴一场家宴
有老婆孩子随从的时候,她们急跳得很,找坐位、点菜、端茶递水(她们纯粹是为吃而来的),我却蹲在街边看远山的雪,或者坐在桌边像个老太爷那样稳起,眼睛在吃客里打转——我是渴望发现旧电影里的女主角
不知道别人的故乡如何,记忆中我故乡的许多村庄的村口都是有一片苍劲的松树林的
林子不大,也就三亩地的样子
葱郁苍茫的劲松似是蔽着漫漫黄土地上的邪气,为乡人们兆示着幸福和吉祥
苍茫之地上,挺拔着一棵棵数不清的松柏,松柏下面,流出一条连接着远方的弯弯曲曲的小路
走路的行人乏了,会在那里歇脚;翱翔的鸟儿累了,会在枝头栖落
似乎,那里是起点,述说着无数个故事的开头
许多年前,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,常到那里藏猫猫、逮鸟、捕蝉……干些被村人们称之为“七岁八岁讨人嫌的事”